約好了給你最後一席餞行，於是這個早晨我們走到街上的茶餐廳吃早餐。
走著走著，我依舊把手倚在你的肩膀上，像兩兄弟般並肩走。
也許今天的你特別留意到身旁的籬笆上有未清理的垃圾，幾枚鮮花在枝頭上沉了沉。我看見你都用相機拍下來了，好像這樣就能真的把時間封存起來。
天空上飛機飛過的聲音，今天聽來特別刺耳，而且我忽然異常地擔心它會墮機。
你拍下了公公婆婆在地上擺賣種種舊物的情景，拍下了茶餐廳外的招牌。我們走進了熟悉的茶餐廳，照例拿著餐牌反覆端詳大半天，結果還是點了那雷同的AB餐。你又拍下了餐牌。片刻食物來了，你替我在熱奶茶加了一匙半糖、而我乘你加糖的時候偷偷吃了你最棒的那小角雞扒。
由於太早起床，我照例胡思亂想：
炒蛋是白雲，奶茶杯是太陽，而你即將乘著你的煎雞扒遠赴他方……偏偏我的沙爹牛肉麺動也沒有動過。
如果我把這個比喻告訴你，你大概會笑著安慰我，至少我們還在同一個餐台上呀。
後來當我又獨自步行回學校，抬頭看到泛藍的天空，才忽然想起：
當你離開了，我們的時間將不再一致，你的明天已是我的今天，而你的今天，我早就過去了。
不過，當飛機起飛時，我知道我肯定會感覺到的，那是因為今天早上，我偷吃了一角你那塊會飛的雞扒嘛。
2011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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