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31日星期四

什麼階段的人生


當你是班上五十人中唯一的亞洲學生的時候,
你是多點會羡慕地球另一邊在上胡燕青新詩創作課的弟弟,尤其你眼前在授課的是個印度教授,說話時帶點地方特色,能耐少一點戰鬥力弱一點便會完全脫離整堂數學課。
我上課的時候剛好是香港時份大家睡前最活躍的時間,
(震...) 訊息來自大小牛
大牛是我,小牛是弟,改名的是爸爸。
這個群組是屬於少數我能夠胡說八道,肆无忌惮地表達偉論的地方,不太喜愛禁電話的老爸,也總會
把他上廁所時的些少時間給我延續一時無厘頭話題,時而正經時而開玩笑。
這樣每天一兩次的震動連繫著兩個不同的天空,就在那數秒我們看著同一個訊息分享著相同的心情
那幾秒不過佔我們每天的時間萬份之一卻成了跟其餘萬份不一樣的地方

它的價值就好像微弱的脈博聲每天都在跳動,心情興奮被人群包圍的時候你不會察覺它跳動的頻率 ;
只有在心情低落落單一人的時候才發現這些聲音也會一同和應。

最近身邊好多令人心情低落失意的事情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都好像找不到解決方法

學業的將勤補拙多花時間即使沒天份也能過關

情感 卻無法找到合理的理由去解釋也沒法由第三者去演繹去詮釋這個學科沒標準答案 有人用十年領悟固中真媂有人用上一生

即使是萬無目的地瀏覽面書讓腦袋放空還是看到 :

梁振英與劉夢熊 特首下台 假奶粉 新聞自由...一大版的負面新聞

難道

需要喘息只有我麼


夜半趕及死線

在想

為什麼會不去睡覺跑到這裡來

我現在究竟是在經歷什麼階段人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煩惱 ?







2013年1月21日星期一

小小說


早幾個月,在讀者文摘看見一則徵文比賽的告示,比賽形式很特別,需要參加者撰寫一篇不多不少,字數正好一百五十字的故事。我看著有趣,便試著寫了一篇。這樣短小的篇幅,加上我本來就沒有寫故事的經驗,揮灑寫一篇著實不容易,但這樣的方式,又倒是饒富趣味。

你們不妨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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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鬆領,身體在沙發沉默。

十五分鐘後,他就成年了。

秒針在跳。

父親一直不願意花錢買唱片機,但今天他發現桌子上多了台唱片機。雖然是老舊的,他還是高興地拿出了唱碟試著播,卻折騰了許久都不成功。

他父親在旁邊一臉不在乎地說,那麼舊,這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一聲不哼,回到房間。



再出來時,客廳空了,歌聲在唱。

2013年1月15日星期二

用煙花道別-柬國之旅(六)


在寄星星籬下的最後一個晚上,我邂逅了一隻貓。

洗過澡,毛巾還掛在頸項,我看見在睡房門外轉角的地上,坐著一隻小貓,看身形也許還不足半歲。

小貓本來背對著我,當我行近的時候,她輕巧地轉個身,朝我瞄了一眼,溫柔而落寞地低鳴了一聲,好像是在怪罪,在這約定好了的晚上,你,居然也姍姍來遲了。我蹲下身摸了摸這小崽子的毛髮,她很受落地喵喵猛叫。

人人都說貓是一種很高傲的動物,遇上礙眼的人毫不賣帳,轉身便是一撇。不知道是這裡的貓咪跟香港那些特別不同,還是我單純的幸運,竟博得了這隻短毛花貓的青睞:她在我的腿邊團團轉,信任地把身體往我的小腿磨蹭磨蹭,最後還抬起頭,用一副若有所求的眼神凝視著我。本來只是客氣的彎身逗弄,卻換來如此出乎意料的回應,實在令我霎時間慌了點分寸。

與其寫「牠」,用「她」說不定更意境猶在。

我和熱情的她互相嬉戲了好會兒,便站起身準備離開。可是我一邁步,她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地隨行在我的腳邊;我再走,她也依然跟得貼貼的;當我稍微停下來,她連忙在我的雙腿間像條鯉魚般游來遊去,外加一個天真無邪的眼神,好像在說「喔?你想去哪?」當你用眼睛讀到這問號,你不會忍心讓她知道,你的腳步,是為了離開她而踏出的。

接下來便是一個負心漢的故事,沒寫出來,因為不忍心。

最後的一晚,神父、我們和聖堂裏的少女,把剩下的一堆橡筋竹蜻蜓,統統倒了出來,我們啪著了會一直閃閃亮燈的按鈕,張開了它的翅膀,在橡皮條前置好。這竹蜻蜓,在鯉魚門體育館前,每逢週末都有攤檔在出售。我們把我們的認識和分離,借代在不會懸浮,只會墜落的竹蜻蜓上;幾只竹蜻蜓飛到樹上,再也不願意下來,於是整個晚上,我從床邊的窗戶看著那幾點光芒,若隱,若現。觀光客的逗留像超人迪加一樣,不能太久,只能是不多不少的,三分鐘:足夠你拾起,也足夠你放低。

第二天清晨,我還是最早醒來的一個;打開門,門外地上什麽都沒有;向前看,竹蜻蜓的閃爍也經已融化在日光之中。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的道別,一併寄託在光線的世界中吧,在那裡,總會有位置盛載過期居留的記憶。





這是柬埔寨旅程的最後一篇文章。這學期選修了胡燕青老師的課,就在這裡引用一篇今早課堂上提及的詩,作為這段旅程的終結吧。詩句的意思也許不相干,姑且讀著吧。


〈錯誤〉                   鄭愁予


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2013年1月5日星期六

走在極地邊上-柬國之旅(五)


(呀,對了,我需要做點小更正,我待在這村子的日子應是四天而不是三天)

第三天早上,當我從蚊帳裏頭爬出來時,其他人都還在睡。這令我有點沾沾自喜,好像由於我這樣做了,因此就能被允許從這幾小時的世界裏,偷走小小的一部份。只屬於我的。

我坐在小野狗身旁,摸了摸牠耳朵旁邊的毛;大概是打盹令鼻子的靈敏度下降了,我的撫摸稍微嚇到了牠;牠轉個頭瞧一瞧,看到是我,又重新趴在地板上,賴洋洋地盯著一隻在飛舞的蒼蠅。明明才相識了兩天,卻感覺是度過了半世紀的老相好。一對男人老狗,就這樣坐在看到日出的屋下,一起看著那隻飛來飛去的蒼蠅。

在這天的最開端,我在那片提早起床的時間空隙裏,偷走了這塊了半世紀的乳酪。只屬於我的。

這天的行程,是跟隨著哥倫比亞少年和當地的少女,一起走訪村莊。

我們先乘車子往內駛進一點點,然後便開始跟隨著領頭者的步伐走。之前遠眺到的那片,聳立著棕樹的田野,此刻就在我腳下。田野呈現一種高飽和度的橘紅色,上頭偶爾插著一簇簇農作物,但大部份時間,腳下兩旁的都是龜裂的土塊。

走訪的第一戶人家,他們養了些鴨子。儘管這也不是唯一一戶養了鴨子的家庭,但除了這樣記敘,我便想不到有什麽論述的方式,能比這樣更好地分別說明這邊這一戶和那邊那一戶:在這裡,每一個家庭都有著類似的木屋,類似的小孩子,類似的境況,類似的疾病、類似的死亡、類似的命運。






哥倫比亞少年來到了那一戶,本來輕鬆的臉容重起來,他走進了木棚子裏頭,示意我們在外面等候。我往裏面看,只見一個男人光著上半身,靜靜躺在木床上。哥倫比亞少年用柬埔寨語跟男人的家人交談著,時而無語,時而急速地插上兩句。

離開後,他告訴我們,這個躺在木床上的男人,在幾個月以前還是完好健康的一個人,但前陣子搬運一些木頭之際,一個倒楣,弄傷了後背,就這樣,他成了一個癱子。神父曾把他送到了一所近郊的醫院,但看了一次,醫生後沒有把他治好,他也就沒轍了。在這裡,有機會被送到醫院接受治療,是多麼幸運的事;病好了,我幸,撒手人寰,我命。我們聽著,竟好一陣子不懂得回應。不懂得回應的,不是神父的話,而是一則不帶任何中心思想的故事。

傷感的故事起伏就這麼發生了。

令人震撼最深的悲劇,往往不是由於它的情節內容有多辛酸,而是因為情節發生了,卻沒有伴隨一曲悲傷的小調;最有資格哭的主角,沒有哭,她地站在那裡,依舊微笑。劇情的以外,什麽都沒有發生,也因為這樣,本應承載著的傷感,結果都讓其他的旁觀者一併品嘗了,那才因此,成就了最大的悲劇。

感動我們的,總是那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在另一個家庭,我和姐姐跟幾個地下烤番薯的孩子分享了我們從香港帶來的EDO餅乾,他們也塞了我們幾枚花生大小的番薯:不是因為品種特別迷你,純粹是因為那裡的貧乏,種不出大點的番薯。

最後一戶家庭只有兩個人。一個瞎了的父親,和一個手抱著的孩子。我無法想像,一個如此的組合,該如何在這片本來就難以生存的土地上展顏。

有些事情,就算明明白白地知道了,感覺改變不了就是改變不了。就像我知道在沙漠裏,仙人掌懂得積累起水分度過酷熱,駱駝有厚重的脂肪防止水分流失;這一切我在小學就學過了,但直到今天,我還是隱約覺得仙人掌真的很可憐,駱駝也很辛苦。所以,就請不要告訴我,那對父子過得還算不錯;請不要告訴我,那對父子真的熬過來了;請不要告訴我,他們有辦法起快樂,有辦法像駱駝保存濕度一般,防止生存意志的蒸發。

在這糾結的一刻,我忍不住在離開的路上回過頭來,想再看看那對父子。

然後,我看見瘦弱的父親抱著稚氣未消的孩子,眼睛缺乏焦點地朝著我們遠去的方向。眼睛以下,分明地在笑















2013年1月3日星期四

舞吧舞吧-柬國之旅(四)


你的適應力如何,你的晚上也必如何。在這裡,你要麽一覺睡到晨光熹微,要麽一直清醒到雞啼。

鄉村的晚上其實沒有小說寫的唯美;是的,窗外有疏梅篩月,卻也一併把死死牢在蚊帳上的身影篩進來;一連三晚,頭枕在背包充當的枕頭上,一睜開眼睛,眼前的昆蟲八陣圖,和這裡的星空一樣,絢爛無比;姑且用觀星的態度對待它,其實也不算太差,只不過對著這片近距離的夜空,你不會有摘星的衝動而已。

第二天我們總算有事可幹。神父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好幾桶油漆,著我們一起把小聖殿未著色的地方塗上顏色。至於另一件差事,便是陪這裡的小孩子玩一個下午。標題很簡單,做起來卻叫人忸怩

中午,孩子們從四方八面湧來了。在這天之前的村子,看著是那麼的內斂、安分;因此,當七八十個包含了不同年紀的小孩子倏地站在你面前,用好奇害怕興奮不安但又按捺著騷動的眼神看著你,那絕對是一項考驗;在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油油漆的工作是那麼輕鬆。

在還在電影片頭暖身的時刻,我和姐姐站在那裡,狼狽地被推進了劇情高潮。

在正式開始跟孩子玩耍之前,我似乎是先要跟他們混熟一下交情,否則我們肯定會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待在一起殺掉好幾個小時。在小孩子全體集合之前,我試著跟幾個看上去比較活潑的孩子聯誼一下感情。

我沒有帶什麽玩兒,也沒有掛著相機在頸項上;我知道如果我這樣做了,到最後跟他們感情好的,只會是那一飛沖天的紙飛機,如果這就是結局,那麼我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毫無意義了。

我半蹲下身,拍拍小男孩的肩,互相交換了一堆源於不知所措的傻笑。

我不知道他聽不聽明白我毫無章法的柬埔寨語“Hi”,但是,他其實不需要真的明白我說的話,他只需要記得,曾經有一個膚色跟自己不同的少年,因為想試著與自己打交道而手忙腳亂。

過了幾分鐘,我們踢著一個膠樽捏成的皮球,玩得不亦樂乎,最後,十幾個孩子都來湊熱鬧,把一個膠樽的功能發揮到一個淋漓盡致的境界,直到皮球終於被攻擊得體無完膚,我也終於認識到這些孩子為止。

沒多久,孩子齊集了。近百個孩子一行行地站在我們面前,大的不過7歲,小的才剛學會走路,幾十對眼睛等待著我們發號司令,雖說在旁邊還是有一些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當地少女幫忙管理著,但在那一刻,膠樽皮球賦予我的那丁點勇氣,就像膠樽自己的下場一樣,又再變得支離破碎。

那個下午,我們使盡渾身解數,把我們懂得的兒童遊戲、Action song之類的,都統統搬出來,只差在沒有把中學校歌也和他們唱一遍。江郎才盡之時,則反過來讓當地少女帶領著我和那些孩子們,扭扭屁股扭扭腰,唱著他們的兒歌。

我們就是這樣,拍著手,扭動著腰和屁股,讓童謠的神奇魔法,將貧困顛倒成豐裕,將這土地上的淚水顛倒成笑聲,將蚊帳上的每一隻昆蟲,顛倒成天上所有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