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一年級就要過去了。理論上這該是人生重要的一個里程碑和轉捩點,可是仔細翻閱,我卻只能如此總結。
小時候我們看什麽都不同。屋子比現在大,電影院氣氛比現在黑沉,父母比現在可惡,家課比現在多;那時我還覺得,一年的單位實在太長了,腦袋串連不了365天的記憶,於是,甫到聖誕我就丟掉了新年,等不及眼淚,便放下了媽媽。
我們催促著日子,直到日子依然沒有加快,大腦卻再不容許隨便的遺忘。
當聖誕忘記不了新年的時候,我們便終於發現,日子其實在以一種令人切齒扼腕的速度行走。
還記得幾個日誌前我說自己最近Reg了胡燕青老師的課,現在,課程也已經完結了。就在這裡放一首新詩創作的家課吧,畢竟用心作的詩,若果只是為了交功課,也實在太膚淺了嘛……
《生之歌》
幼稚園歌隊成員逐個長大
我們還留著那時的牧童笛
只是留不住笛身那八個音孔
洩漏出來的鼻息
首名贏來了最多的花牌和惋惜
最後那位輸掉了老相好的瞻仰
釘上梨木造的四方帽,我們就這樣畢業了
環顧身旁的圍欄,我們忽爾明白
孩提時的牧放之歌,是為了有一天召回自己而奏的
吹一闕歌是我們最後的彌留
音在飄零,人在凋零
風中的笛聲和了點顫抖,和了點彷徨
和了點五歲結業禮的慌意
沒有人會再記得這支歌
我是安東尼和括號裏的生卒
你也許是瑪利亞和括號裏的生卒
我們最後的名字誕生於我們之前,
我們最初的名字失傳於我們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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